甘孜日報 2024年07月25日
圖為作者在高原留影。
圖為當年的那棵白楊樹。
在普通的一個工作日里,我在硬盤里發(fā)現(xiàn)一個名為“甘孜報社古樹”的文件夾,當我試圖在大腦里搜索這個文件夾的來源時,逐漸喚醒了我關(guān)于老辦公樓前那棵白楊樹與那些年在甘孜報社工作的點滴回憶。
◎根秋多吉 文/圖
在十四年前的一個同樣普通的工作日里,報社大院忽然響起挖掘機的聲音,我好奇的探出頭看見工作人員正拿著電鋸準備砍下老白楊樹,我連忙拿起相機,拍下了這張屬于2010年4月6日的珍貴瞬間。我依稀記得關(guān)于老白楊樹的去留曾引起了老報社人的激烈討論,這棵被前輩們視為“風水之樹”的寶貝卻恰好影響了新住宅樓的修建。而正是在我相機記錄的這一天,陪伴了一輩輩報社人不知多少歲月的白楊樹正式與大家告別,此刻我也不禁想起我與白楊樹的初見。
那是1986年的一個盛夏,剛從四川省藏文學校畢業(yè)的我和嘎多同學一起被分配到甘孜報社工作。我清楚的記得,學校用一輛藍色東風牌貨車把被分配到康定工作的同學們分別送到康師校、州民干校、州藏醫(yī)院、州博物館等地,最后把我們倆送到了甘孜報社的那棵白楊樹下。那天,康定的陽光特別熾烈,我倆取下裝滿書籍的行李后,在樹下等待工作人員的安排。夏天是白楊樹長勢最旺盛的時期,枝繁葉茂的它遮住了略顯刺眼的太陽光,讓我們在樹陰下乘涼。我抬頭望向白楊樹,那翠綠明亮的顏色照耀著我的眼睛,微風吹過,年輕的我似乎感受到每一片樹葉上都有一個新的生命力在顫動。20歲的我站在白楊樹下顯得十分渺小,而我記憶里的白楊樹又是那樣的高大。
就這樣,從踏進甘孜報社大門的那天起,白楊樹就再也沒有離開過我的視線,它的位置剛好處在報社老辦公樓的大門旁。老辦公室共有三層,第一層是鉛印排版車間,第二層是藏文編輯部和資料室,第三層是漢文編輯部、行政辦公室、會議室,雖然那時的樓房很簡陋,但給人的感覺很溫馨。
上班下班,一年四季,周而復始。春天,在明媚的陽光下白楊樹長出了嫩綠的枝葉,午后站在樹下片刻就能讓人感受到一種萬物復蘇、蓬勃向上的春意。夏天,枝繁葉茂的白楊樹像一把綠色的大傘,遮住烈陽,帶來陰涼。秋天,白楊樹的葉子由深綠色變成淺黃色,秋風吹來,樹下的片片落葉就像金色的毯子。冬天,白楊樹在刺骨的寒風中更加挺拔、高大,仿佛指引著我們更加堅強。就這樣,無論風吹雨打、春去秋來,這棵白楊樹守護著報社大院的日日夜夜。
對高原來說,白楊樹是生命力較強的樹種之一,當年,解放軍進藏修路時就種下了許多白楊樹。甘孜日報原總編輯郭昌平先生曾寫過一篇題為《金珠林》的文章,描述了當時十八軍進藏修建國道318線的艱辛歷程和公路沿線的白楊林景觀。但報社的白楊樹甚至比十八軍進藏時種下的白楊樹更老,
1950年11月,西康省康定藏族自治區(qū)人民政府成立,1954年8月23日《康定報》正式創(chuàng)刊。建報初期,編輯部設在建設路3號,印刷廠設在白土坎下的光明路(原康裕公司啟康印刷廠內(nèi)),也就是現(xiàn)在甘孜日報的位置,我想大概白楊樹就是那時的前輩們種下的吧。后來,《康定報》更名為《甘孜報》,成為我國民族地區(qū)創(chuàng)辦最早的地區(qū)級黨委機關(guān)報之一。當時的《甘孜報》印刷設備簡陋,直到二十一世紀初甘孜報社仍在使用著國民黨時期的印刷車間,而這棵老白楊樹恰好見證了黨委機關(guān)報的新舊更迭,以及新時代黨委機關(guān)報的蓬勃發(fā)展。
在報社老白楊樹的見證下,我找到了事業(yè)、愛情、家庭、朋友,它就像我的好伙伴,陪伴了我二十七個春秋。在那棵白楊樹下,我參與過4000多期《甘孜藏文報》的編輯和校對工作,參與過《康巴印畫》和康巴傳媒網(wǎng)的創(chuàng)辦工作,參與過甘孜日報從鉛印到激光照排、從小報到大報、從大報到彩報的跨越發(fā)展歷程。在那棵白楊樹下,我收獲了智慧與夢想。在白楊樹被砍的第二年,我離開了甘孜報社大院,調(diào)到四川省委《四川黨的建設》雜志社,開啟了我另一段傳媒事業(yè)。一晃三十多年過去了,我仍然常常想起剛到報社的情景,想起那些曾經(jīng)幫助過我的老報社人,想起那棵老白楊樹和那段在報社工作的經(jīng)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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